为什么中国画写意西方画写实,中国写意画又称

考研资讯2023-11-17 16:12:0951data

原创: 褚哲轮 大西山书院村书画院

中国画,何谓“写意”?

意,即意义、意境、心意之谓。

为什么中国画写意西方画写实,中国写意画又称

我们先看唐代王昌龄关于意境的说法。王昌龄说有“三境”(唐王昌龄《诗格》),“物境”、“情境”、“意境”。

现代 张大千 《泼墨山水》

诗有三境:一日物境。欲为山水诗,则张泉石云峰之境,极丽绝秀者,神之于心,处身于境,视境于心,莹然掌中,然后用思,了然境象,故得形似。二曰情境。娱乐愁怨,皆张于意而处于身,然后用思,深得其情。三曰意境。亦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则得其真矣。

三种境界中,“物境”是指偏重于自然物象“形似”的描绘,“情境”是注入物象情感之后的主观表达,“意境”是指心与物的融会,而达到一种虚静空灵的状态。三者的统一,即主体与客体、形似与神似、感性与理性的统一。

三种境界不一,但也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如用一个字表示,那就是——诗。

诗,相信读者都不陌生,从小大家就背诵唐诗。当时我们可能并不理解诗的意思,只是死记硬背了下来。但要问大家,现在大家是否真的懂了?

比如,王维《鹿柴》诗:“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第一个问题:王维的诗说的什么内容、什么意思?

第二个问题:能不能体会和体味到王维的描绘?或者说,在彼时、彼地、彼景,王维的内心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在想什么?

第一个问题,诗中描绘比较清楚,并不难明白。但第二个问题,不见得人人能感受到王维的心境。

如果用王昌龄的“三境”分析,那么:“复照青苔上”,是物境。“返景入深林、但闻人语响”,是情境。“空山不见人”,是意境。

王维正好是倒过来写的,先意、再情、后物,这叫“意在笔先”。其中最难的是意境。这,其实就是诗:诗景、诗意、诗境。它给我们一种日常生活中不曾体验到的精神畅快和愉悦。我们可以把它叫作“审美”。它和吃一顿美味大餐的满足感最大的不同是,诗境给我们的并不是感觉器官的直接刺激,它不是甜、不是酸,没有食物的味道。但这种味道却让我们回味无穷,每一次读王维的诗,都能让人产生这种空渺、静寂的感觉。

清代 八大山人 《荷花双鸟图》

王维创造出一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中有禅”的意境。诗如画卷,美不胜收。苏轼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东坡志林》)。王维把绘画的意境带进诗歌,妙笔生花描绘出一幅幅或浪漫或空灵或淡远的传神之作。

再比如《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过香积寺》: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辋川别业》: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声色俱佳。

《林园即事寄舍弟》:松含风里声,花对池中影。——动感和音乐美。

《送梓州李使君》: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山居秋螟》: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陶渊明《饮酒》诗则云:“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归去来辞》云: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其实,早在《汉乐府》《楚辞》《诗经》中,也早有描绘山水内容的诗句。在此不一一引用了。

可见,我们的古人,沉浸在山水诗的境界里畅游,是多么的浪漫、潇洒。我们呢?今天的我们,被现实的社会逼迫的缩在高楼大厦上面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守着一台电脑、一部手机,在网上玩猫和老鼠、狗和人的游戏,沉迷其中,自得其乐。岂不知,这已经掉入泯灭鲜活生命的陷阱和深坑。

生命,来自天地自然,决不只属于网络和电脑。回归人生命自身,从离开电脑走进大自然开始。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诗人的天分,但遗憾的是我们自己把它毁灭了。回归大自然,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我们每个人都会是一位诗人!然后,再由自然的山水回到画中的山水,由现实的造化世界走向山水中的精神世界,做一个心中有着诗情画意的而浪漫的现代人,而不只是一个只知道工作,只知道网上虚拟世界和现实生活世界,不知道还有一个更加畅快的精神世界的人。

德国古典诗人荷尔德林说过:人,诗意地栖居!

“写意”的来龙去脉

意,乃心意、情意。汉许慎《说文解字》说:“意,志也,从心从音”。本意为心志、心意。情,也是意,谓之情意。或书为文之意,或写为笔之意,或传为画之意,它是画家要传达的意义:含义、思想、意念、意识、意味、意趣、意象、意理、意境。

《周易系辞上》云:“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圣人立象以尽意’”,《孟子万章上》云:“以意逆志”,《庄子外物》:“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汉杨雄》:“书为心画”,魏《典论论文》:“见意于篇籍”,晋《周易略例》:“夫象者,出意者也”,《淮南子齐俗训》:“放意相物”,王羲之《题卫夫人笔阵图后》言书法:“发人意气”,等等,皆言艺出于心意。

绘画上,南朝谢赫《古画品录》有“新意、意表、意思”之说,评论顾恺之时道:“格体精微,笔无妄下;但迹不逮意……”,把“意”作为“迹”的对立面。唐王维《山水论》云:“凡画山水,意在笔先。”皆谓心意之意,或作者之意,或作品之意义。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说:“书画之艺术,皆需意气而成”。此意,是创作时的一种状态。张彦远又说:“画尽意在,所以全神气也”,“意不在于画,故得于画”,此意,则是二者的融合,营造出一种意犹未尽的创作和审美状态。

关于“写意”,一是说写作者胸中之意,二是说写出所要描绘对象之意,或是把己之意与物之意融合,以画对象之“意态”来表达胸中之意义。如欧阳修“忘形得意”,苏轼推崇王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之意”,都是指这种“意态”。如果过于“形似”,也就是太注重对象的客观描绘,作者的主观之意就不能充分表达。因为客观的形是有限的,人之意是无限的,只有符合人之意的形,才能容纳人之意的无限。这需要在创作中把物象的形迹化为富有更多意义的线条——笔墨,这是一个“中与神会”(白居易《画记》)、“与予神遇而迹化”(石涛《画语录》)的过程。以意写形,就是“意象”,它是中国画的一般特征。

现代 齐白石 《松鹰图

与写意相反的是写实。写意主张神似,写实注重形似、甚至形是(形真、逼真)。从六朝重神韵,到隋唐五代形神兼备,宋代文人的神似气韵,经元明清,中国(文人)画基本上演进着写意的轨迹,只是形象的繁、简各有侧重,神、意的程度各有深浅。宋代,以赵佶为代表的院体画,有过一段形似、形是的历史,主要指花鸟画,但也追求“气韵生动”。作为工匠画向文人画的过渡形态,其时间相对于中国画漫长的历史来说也是非常短暂的。即便是院体画,与民间画工也是有区别的,如据俞成《萤窗丛书》记载:“徽宗政和中,建设画学,用太学法补四方画工,以古人诗句命题,不知抡选几许人也。”之后,宋画的文学化成为潮流,以至于元明清。

通常,传神强调了物之神以及人之神与物的感应;写意更注重人的主观意象。前者更多关注物之象,后者弱化物之象,前者是“形神”,后者是“象意”。前者主客体统一,后者以主体统一客体。写意可以传神,而传神也是一种写意,但写意不像传神那样注重对象之神而弱化对象之象。但它们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它们都是以人的主观情感作用于物象(即:通神),尤其表现于创作过程,同样都在传神、达意,只不过各有侧重。

中国画特别是文人画,一直讲“传神”,而不是“写形”,“以神为主者,形从而利;以形为制者,神从而害”(西汉《淮南子原道训》)。“传神”的前提也必须是一种“写意”,前者更注重物之神,后者更强调人之意,但其过程是相同的,都是一个“悟对神通”、“神与物游”、“天人合一”的过程。

写实客观地描绘对象,不是一个与物神交的过程,与传神、写意有质的区别。在中国文人画范畴里,非写意的写实绘画是排除在外的。如是,可以用“写意”二字概括为文人画的基本特征,一般的中国画也无不是写意画。

明代 徐渭 《山水人物图》

从绘画形态来看,始于宋又经明至清,是一个愈来愈写意的过程,直到演化为“大写意”。如人物始自宋梁楷减笔人物,花卉自明徐渭大写意,一直到清初八大、八家、清末任伯年、吴昌硕以及近代齐白石等等,都是大写意的高手。

时空交合而为“境”

进一步讲,意境,包含有两个层面:意和境。前面主要谈了“意”,我们再说一说“境”。唐刘禹锡说:“境生于象外”(《董氏武陵集记》)。

境者,象外之意。境,界也,竟也。《说文音部》释竟为:“竟,乐曲尽为竟”。境,是空间概念;竟,是时间性概念。“由竟到境,展示出一种从时间到空间的引申转化,即时间的空间化”,“故,‘境’字本意是一个以空间蕴涵时间的概念,即时空一体化概念”(董志强《消解与重构—艺术作品的本质》;又《淮南子》:“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宇,空间;宙,时间)。

艺术家的生命作为一个时间过程,通过“境界”凝结于艺术作品的空间存在,由此构成人类精神史的一个组成部分。反过来,作为审美主体的读者,其鉴赏作品的过程又是一个把空间组合展现为连续的时间序列的“变易”(参见《变易美学》吉林大学出版社),它是一种情态、意态与境态,而不是一个一成不变的结果。

现代 黄宾虹 《山水》

在创作过程中,“意”与“境”有着不同的特点。前者,艺术家可以比较容易地表达;后者,尽管也是每个艺术家的追求,但它并不是很容易达到和轻易传达的,愈是刻意愈不得,因为它是作者思想情感的自然流露。它离不开要表达的对象,但又不仅仅是对象本身,它是对象的肯定又对是对象的超越,它不是象的“具体而微之”,又不能不通过笔下具体的象来体现。

境,是艺术家的生命凝结,是艺术家对自身生命存在的体察、感悟和本原思索,它一方面因联结着人作为宇间类存在而具有时间上的无限性(终极关怀),又因必须通过一个具体的生命个体来展现而具有不能克服的时间上的有限性(生命年限)。

在这一极度矛盾运动当中,艺术家不断寻找突破口——创作,在创作中超越矛盾,又于矛盾中超越自我。等完成一次创作之后,他又将面临下一次矛盾。而艺术家对生命体悟的深度,也就决定了艺术作品境界层次和深度。这也是我们前文中提到的,艺术家不仅需要个人的人生经历,还须通过不断阅读和研究古人,来深入到生命以及天地宇宙的内部,并使之彼此打通——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天人合一”境界,如是才能创作出富有意境的作品。

作为赏画者,也才能从中感悟和体会到这种“天人合一”的精神状态。而要想比较容易地进入这一状态,不妨多读古人之书、多看古人之画,方能不辜负艺术家的创造,同时也不辜负自己的人生而愉悦地、完善完美地,完成自己生命之旅。

现代 傅抱石《丽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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